夫妇递帖拜访自没有再遭闭拒,卫舅舅大开正门迎客,将客人请入正厅,见虞沨与旖景坚持要行家礼,也没有坚持不受,与舅母上座,受了两个晚辈叩拜之礼,满面是笑地给了红封打赏。
另有见面礼,却是从青州带来的一轴古画,前朝大家所作,这更让世子夫妇惊喜。
卫舅舅这态度,不像有任何芥蒂疏远的模样。
午膳之后,舅甥俩摆了棋局,旖景与卫昀卫昭在旁观战,双方都大是惊讶。
旖景当然是惊讶于舅舅的棋艺,竟能将世子逼和。
卫昀姐妹也惊讶于表哥的棋艺,竟能将父亲逼和。
而卫舅母的言行始终是彬彬有礼里带着几分疏远,旖景也不介意。
亲族情份,到底不是靠一朝一夕就成亲密无间。
总之这一日聚会是宾主俱欢。
不过不及告辞,宫里就来了旨意,那内侍当见虞沨也在,倒是喜笑颜开:“可巧,圣上正要是诏见卫侍郎与世子两位。”虞沨问了一句还有谁,得知旖景三叔与魏渊等几个礼部官员也获了诏,晓得多数是因为二月童试一事,叮嘱了旖景先行回府,就与卫舅舅携手入宫。
那内侍尚且跟在身边讨好:“刚才卑职恍眼一看,只当侍郎与世子是对父子,都说外甥肖舅,果不其然。”
旖景却留意到那内侍刚才晃了卫昀姐妹一眼,似有深意,心中往下一重。
难道宫里又有哪位意动?太子妃位尚且空悬呢。
刚才这内侍有意进入内宅宣诏,举止未免有些蹊跷。
有了这层计较,回程时不免就有些郁怀,旖景猜测着应不是圣意,那么难道是皇后的意图?若是如此倒还不需担忧,就怕是太后娘娘她……
车與缓缓停住了,不待旖景示意,夏柯就掀开帘子询问,须臾回禀:“这巷子窄,前头有驾马车似乎不留意撞了人,那人不肯善罢甘休起了争执,马车里应是女眷。”旖景便让侍卫上前过问一句,若不是大事,而是有人“碰瓷”快快分解了好通行。
所料不错,果然就是遇见趁着年节出门“碰瓷”的无赖,一见革甲侍卫上前,才一哄而散不敢混闹。
得人解围的“女眷”却硬要道谢,旖景隔着车窗听她在外头说道一句:“妾身谢楚王府贵人仗义相助。”
旖景眉梢一动,示意夏柯挽开挡风的厚遮,隔着纱窗看了一眼。
那妇人一身秋香海棠锦褙,披着件滚着玉兔毛边的碧色斗篷盈盈福下身去,唇角含笑,半垂着脸。
秋月也望了一眼,发表她的疑问:“能认出王府车徽,应当也是官家女眷,怎么出行只带着两个丫鬟,连几个无赖都打发不走?”
旖景已经收回了目光,抬手示意。
夏柯就去了车外:“娘子不需多礼,举手之劳罢了。”
车轮轧轧驶动,持礼屈膝的妇人眼光微睨,瞧见纱窗里半张娇颜。
“是世子妃。”妇人似乎喃喃自语。
而车厢内旖景也是满唇角的奥妙。
于氏?安瑾的生母,她家二叔的外室。
这般巧合?
眼见是楚王府的车與没有避之不及,反而上前称谢……
看来二婶有麻烦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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