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江衡，抬起头，你不比他们差的是不是？”
“江衡，以后珍重啊……”
“能好好活着，本来就很好了。”
“江衡……”
“女郎……”两行清泪滑落，他怅然开口。那种身体上剧烈的疼痛感慢慢消失，心口却又像压了巨石，他已然不能呼吸。
双膝摩着地面的石子，江衡大张着口吞吐着空气，眼眶不住地滚出热泪。
越来越多地画面在他脑海重演，那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和女郎慢慢重合。
“江衡，你要吃糕点吗？”
“江衡，你怎么那么笨呀。”
“江衡，到我身边来。”
“……”
身体的疼痛消失，他还是觉得很痛苦。心脏真的太痛苦了，为什么会有这么痛苦的回忆……
黄沙滚滚，江河平静。少年摔身下马，望着一池江水号啕大哭。
“女郎……”少年哭喊着:“为什么！为什么！我那么努力保护她，你们还是要把她带走！为什么！”
“杀人的是我，屠杀世家大族的是我，罚我一人就好了！为什么要把她带走……”
为什么他誓死保护的女郎还是死在他这个罪孽之臣前头了？
为什么他没能见她最后一面？
他只能剃发为她扶棺，看着那副被钉子钉实的棺材被埋入黄土之中。
黄泉寂寞，女郎肯定很害怕。他好想随女郎一起走啊，但他不能。肃清大业还未完成，他和明帝的约定还未完成……
明帝答应他，只要完成肃清大业，就会放过周家。
“女郎……女郎……再等奴两年，奴便去找你。”寂静庭院中，江衡恸哭出声。
他从未言说过爱意。
可是，他是真的爱你。
周家宗堂上，月光透过微开的窗牖照在那尊玉观音像上。
菩萨慈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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