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一招引蛇出洞,好一个瓮中捉鳖!难道他处心积虑多年,想要再续祖宗在前朝时的辉煌,就这么……就这么功亏一篑了吗?
公孙令一声令下:“拿下这群逆贼!”
戌时末,几个县令已招供完毕,邱太守却仍是嘴硬不吐露一言一句。
公孙令和周扬从牢狱中出来,两人看着茫茫夜空,皆呼出一口浊气。
公孙令道:“周大人,此次盐税亏损案真相大白,你功不可没。”
周扬微点下颌,“公孙大人也是,此次回京又能高升一节。”
公孙令朗声一笑:“哈哈哈,借你吉言。”
其实周扬心中也没有十足的把握,他对邱太守所说的一行话半真半假。他们在海盐县令密道中并未发现书信,也未有证据和信人之说,更不知背后主谋为何人。这一步走的是险棋,赌的就是他们见他未死会方寸大乱,从而欠缺思虑,慌忙落棋。
待众人离开,身后微风卷起落叶,一抹暗影从中掠过。
“邱大人。”
一阵迷雾散开,守卫的官兵陆续昏迷,有个声音幽幽响起。
邱太守睁开双眼,嗅了一口迷雾,连忙用手捂住口鼻。他一手抓着监狱铁门,声音透着喜悦:“终于来人了,大人他可有计谋救我?”
“邱大人此次轻举妄动,让郎主十分头疼,不过郎主一向宽宏,已接出大人的妻儿送往安全之地。至于大人府中那些书信,我等已经销毁,只留下大人同那些县令往来的书信……”
“你!你们!”邱太守瞠目,满眼不可置信。那位大人竟然让自己顶罪!他已然成为一颗弃子!
死士冷声道:“邱大人,真要让邱家薪火断送在你手中吗?”
邱家,邱家……邱太守神情哀戚,闭目瘫坐在地上。从他误入歧途,走上这条谋逆之路,一切都不能回头……
“我知道该怎么做了,也请那位大人恪守自己的承诺。”邱太守背对着墙,望向隐约透入月光的高窗,他已是老泪纵横,声音哽咽。
“啊啊啊——”待人离开,他仰天长啸:“邱家列祖列宗,孙儿对不起你们啊,孙儿对不起你们啊!”
远在天边的一座高楼上,一名男子取下信鸽足下的纸条。
“郎主,事已毕,邱家未有遗漏,皆为焦土。”
长月烬明,风不过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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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周大人!邱太守他招供自尽了!”公孙令快步而来,语气急促。
“什么,自尽了?”周扬从凳上起身,不可置信。
公孙令摊开手中供纸,“我今日又去审问他,他写下供词,就撞墙自尽了。”等狱卒赶到发现,已经断气好一会儿。
周扬皱眉,又道:“有这供词和他府中的书信物证,已经足够。”
“大人!大人!”一名死士急急赶来。
公孙令:“有何要事?”
报信死士拱手回道:“邱太守府中突然走水,其家眷皆葬身火海。”
“什么?”两人对视,惊诧道。
公孙令上前两步,追问道:“可有幸存之人?为何突然起火?”
“听说是邱家大娘子听闻邱太守被抓,绝望之际发起癫魔……不过书信已经取出,物证未损。”
诚然邱太守一家境遇可叹,但事无重来,这大概也是他们的宿命吧。公孙令和周扬在心中叹惋。
“周大人收拾准备一下,我们是时候回京禀明官家了。”
“嗯。”周扬沉声应道。此行惊险万分,却令他收获颇丰。他望着公孙令带着死士离去的背影,逐渐皱起眉头。周家没有培养死士,此次回京,他定要暗中招收一群能人志士保护周家。
建京城,南晋,到底又有多少阴暗之处?这天下棋盘,下一个对弈者又有谁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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