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像他曾经一样。
从不后悔。
软胶已被咬断，牙龈已经出血。
但北明似乎没有感受到，事实上，这一丁点疼痛，与他丹田里的情况一比，着实是小巫见大巫。
他的丹田里，那一些被搅碎的法种粉末，正在被剑意重铸着。
剑意重铸法种的过程，就像是钢铁被一次次地锻炼般，惨烈而痛苦。再加上丹田薄壁上的诸多创伤，北明承受的已经不是痛苦可以形容的了。
如炼狱般，北明仿佛生活在炼狱里，被那如魔鬼般的炼狱之火灼烧，备受无比的煎熬。
纵然北明历经磨难，他的意志已经被锻造地如钢铁般坚定，如今也是濒临到极限的地步。
然而，现在距离成功，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。
北明虚弱地只剩一丝模糊不清的意识，他内心充满苦涩，他终于明白，为什么开辟这条道路的白胡子老人会落到身死道消的下场。
他着实是高估了自己。第一次，他产生了放弃的念头。
他的初心，动摇了，就像在风雨中摇摆不定的小舟。
只要他放松身心，就可以让自己陷入昏迷，让狂暴的剑意将自己的丹田搅成粉碎，让自己的生命得到终结，不必再受这种非人能承受的痛苦。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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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，丫头怎么办？北明脑海里再次回想起那道朝思暮想的身影。
放任不管吧，不去理会了，毕竟，自己，已经是一个废人了。如今，更是站在死亡的边缘。
没有必要再为了什么兄弟，而去继续尝试那万分煎熬，然后再一步步地踏向死亡......对吗？
这看似是一个合理的选择，至少能让自己死的轻松点。但是北明嘴角勾勒起一丝弧线，似在嘲笑。
嘲笑他自己有个愚蠢的头脑，嘲笑他自己做出了一个不合理的选择。
他身上的剑意，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意味。他就像是雨后破竹而出的春笋，带着坚韧不屈的气息。
似乎跨过了某个门槛，骤然间，他的剑意得到了新的升华。
剑术大师，二重天。
陈笑晨在城主府的追杀中，长途跋涉，几乎飞过了大半个主城的情况下，他终于停住了身形，止步于一个湖泊上方。
往下俯视，看着清晰地倒映着自己模样的水镜，他重叹一声。
他可以看到，自己身上的衣衫破碎成条，青色中混杂血红。浓郁的血腥味萦绕于鼻尖，脸上无数细小的伤疤，一条巨大狭长的伤口更是贯穿于左胸。
他活不长了。
在最后逃离的那一刻，五行轮给予了他致命一击。在与那道五色光网相触的时候，陈笑晨的身体就遭受到突如其来的五色光芒的强烈侵蚀。
胸前的伤口，受光芒不断侵蚀的影响，伤害程度愈发加深。
只要再过几分钟，他就会死。
丧子，丧妻，如今又要丧失生命。陈笑晨目光又投向了头顶，注视着深邃的夜空，眼中闪过悲戚与痛绝。随后，浓郁的怨恨又在他眼里充斥着。
是黄晓英，是城主府，毁灭了他们的一切。
即使是死，他也决不能让手里之物流落于城主府手上。
他再次看向底下的水面，这片湖泊，他很熟悉。
因为这里是“风化之冰”的诞生之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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