会食言。”
他抬起手,抚着那个“桃”字,轻声道:“我说了,我们要永远在一起。”
“我曾经想,为什么有的人生下来什么都有,他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;而我,一个妓子的儿子,什么都没有。我苦苦追求着荣华富贵,权利地位,可现在才发现,最珍贵的珠宝就在我身边。”
“原谅哥哥愚蠢,现在才明白过来。”
“那个人,我割了他的舌头,剜了他的眼睛,砍了他的四肢。我本想将他碎尸万段,可这不解恨,我要他好好地活下去,让他尝尽痛苦!”他一边说着,一边流着泪:“我怕污了你的眼,便不带来见你了。”
“桃桃,我错了。”他低头吻着冰凉的墓碑,含泪笑道:“哥哥真的知错了,你原谅我好吗?”
“我不该带你进薛府,我也不该为了追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去惹薛家的人,我更不该贪心,一边想与你长相厮守,一边想自身家财万贯。”
“若我早点收手,是不是便不会发生这一切了?”他天真地问她。
没人回应他,他凄惨一笑,从怀里掏出一根簪子。
簪尖沾染了乌红的血,是它曾经进过慕桃身体的痕迹。
他摩挲着簪尖,片刻过后,决绝地刺向自己的脖子,狠狠的,贯穿了整根喉骨。
最后,他用尽全力将身体靠在墓碑上,脸挨着那几个冰凉的字,慢慢闭上了眼睛。
自从离开昆城后,薛其琛便感觉心跳得特别快,就好像是不详的预告。
可他想不出哪里能出事。
大哥看着的,薛其毓和慕椛最多打一架,不会闹出多大麻烦的,否则他也不会直接离去。他怕他待下去,才会有大麻烦。
家里只有一个老父亲,便是哪日死在了花楼里,也是他活该,他不会为他牵动半分情绪。
他回了边疆,每日便是在校场训兵,只某个瞬间会想起慕椛。更多时候是在夜晚回想着那几次与慕桃的对话,以用来勉励自己。
“其琛哥哥有梦想吗?”
“有吧……我想不再被大哥二哥压着,我想让他们知道,我能比他们更优秀。”
“仅此而已?”
“我还想,去打仗。可他们总说战场上刀剑无眼,十分危险,不是我该去的地方。”
“那你是怎么认为?”
“保家卫国,在所不辞!”
……
“琛哥哥果然很厉害,当上将军了。”
“桃桃,当初多亏你。”
“是琛哥哥自己的功劳,你该谢自己。”
“只是我放不下。”
“琛哥哥,不能再纠结于过去了。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?”
“什么事?”
“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,都不能忘了自己的初心。”
“初心?”
“嗯。”
“好,我答应你。”
一日,薛其琛照旧在校场练兵,却突然收到一封来信。
底下的将士们看着将军打开了信,随后流了下一颗颗男儿泪。
薛其越活了这么久,才终于明白一个道理:亲情不等同无禁止的包容。
他不像底下两个弟弟,对父母之情无欲无求。他得到过爱,也失去过。所以他尤为珍惜自己仅有的感情,也会因为慕桃对他的那一点善意便心生爱慕。
可比起得到,他更怕失去。
他不愿兄弟反目成仇,不愿已经接近破碎的家变得越发面目全飞。
所以,母亲将对父亲的所有恨发泄在他身上,他可以忍;父亲漠视他的痛苦,日日带着不同的女子进门,他可以忍;薛其毓一次又一次明知道他喜欢什么却眼也不眨地抢走,他可以忍;其琛因为年纪小被管束严厉因此而怨恨于他,他可以忍。
他本以为,他没有什么是忍不了的。
可原来,他还会痛啊。
他不恨薛其毓的背叛吗?他恨极,本也是可以忍的。
可是,少女闭上眼睛之后,他没法再忍下去了。
“你走,我再也不想见你。”他对着薛其毓说。
他曾经珍惜到极致的东西,如今他亲自将它丢弃,不为别的,只是因为他醒悟了。
可已经迟了。
从此,兄弟决裂,仅此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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